嫁給我吧，克拉拉——嫁給我吧，克拉拉——

**一顆枕頭砸了過來，不偏不倚賞了她一巴掌。克拉拉揉著發疼的臉，眼睛都懶得張開，翻身從背後攔腰抱住正在生起床氣的人，柔軟而堅定地制住對方的掙扎。

**「關掉那該死的手機鬧鈴，希弗斯坦！」

**「我推的聲音很好聽吧。」她傻笑著在對方耳邊催眠。

**伊雷娜扭頭瞪了她一眼，腳一蹬，整個人的體重壓上來，克拉拉瞬間肺葉難以接收氧氣，只好任她伸長了手恨恨地把鬧鐘給關了。由於身上跨坐著只套了件襯衫的女人，克拉拉實在沒能忍住，伸手扯開排扣，摟著她吻上側頸。伊雷娜嘖了一聲，低頭咬住她耳骨，報復似地揉亂她後腦的髮絲，回以逐漸紊亂的喘息。

**事情本不該發展至此。

**由於血族確定涉入嬰兒連續失蹤案，昨晚她對伊雷娜死纏爛打，認認真真追問接下來如何與檢方合作偵查，最後卻因伊雷娜堅持要適當斷絕嫌犯飲用人血，以獲取更多線索而鬧翻。這女人的偏執與某種程度的殘忍令克拉拉氣惱，咄咄逼人的口吻加上難以反駁的論述，她很想叫她住嘴，最後乾脆俐落索性堵住她的嘴算了。

**所以她們之間才又演變成這樣。伊雷娜看她的眼神，讓克拉拉莫名有種輸了的感覺，但路不轉，人轉：成年人之間健康的性行為，有益於一天美好的開始。至少她這樣說服自己。

**只是沖過澡後，伊雷娜立即把她踢出家門，連頓早餐也不給蹭。知道議廳跟檢調單位今天有一整個早上的會要開，克拉拉只好摸摸鼻子走人。

**歷經幾週的偵查，原本已經要排除血族犯案的可能性，卻在伊莎貝拉的案件裡冒出一名自首的血族嫌犯，打亂了逐漸清晰的連貫動機——販嬰。指揮席阿爾冬娜最初的推想有了初步證據：育幼院院長弗洛琳竊走嬰兒，使用機關暗室作為進食處，當作警方偵查時的掩護；考慮到經營的是育幼院，此舉甚至可能行之有年。檢調為此約談了副院長，葉予恩卻拒絕提供證言。

**檢方從幾週前她與雷寇在赫倫貝格村逮捕的黑市毒販身上，審問出另外一個黑市交易據點，克拉拉一早便收到阿爾冬娜的指令，前往支援刑警特勤中隊。線報指出，今天傍晚在零玖區會有一樁交易，所以她從下午就開始在現場跟監。

**她紮了個高馬尾，一身OL裝扮，鼻梁上架著無鏡片眼鏡進到咖啡廳，揀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。臉比她還臭的店員把飲料單甩到桌面上，一臉哀莫大於心死轉身去處理隔壁桌的奧客（「我要壓五下楓糖漿，還要聖母的拉花！」「我們店沒有在做客製化的喔，想要糖漿右轉超市，想要聖母左轉樞密院分館謝謝。」），一陣糾纏後，他才回來為克拉拉點單。

**「一份愛爾蘭咖啡。」

**「一份愛爾蘭咖啡——」店員皺眉，壓低聲音問：「前輩，跟監的時候喝調酒好嗎？」

**「神清氣爽。」克拉拉推推眼鏡，對全組最菜的執行官燦笑。

**似乎是被她百年難得一見的笑容嚇傻了，漢斯胡亂在點餐機上連按了幾下，嘴裡還唸唸有詞：「聽說前輩剛調來的時候是酒鬼，原來是真的⋯⋯」

**「少聽傳聞，對身心有害。」她滑開平板，笑瞇眼擺擺手示意：滾。

**漢斯一溜煙跑掉了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又被奧客欺負了呢。

**時間還早，現場人手充足，太過警戒只會顯得可疑，於是克拉拉放寬心點開了絲凱的直播存檔，反正據雷寇的說法，她平常追Ｖ的樣子怎樣看都不像是執法人員。